《流麻溝十五號》連一聲槍響都沒有,卻讓我的心被撕碎一地。在我的記憶裡,那是個始終有槍響的年代。
1947年,二二八事件爆發,國民黨的軍官衝進父親的二姨(aka我二姨婆)家裡搶劫,還準備把二姨婆家裡的男丁通通開槍打死。
奶奶家是北港的世家望族,他們不曾求過任何人。當年是二姨婆跪在地上匍伏地哀求軍官,他們才肯放過鼻青臉腫的表舅。
的確,在白色恐怖裡,外省人也是受害者。我的外公在日治時期從福建省福州市來到臺灣,他靠一手(我沒能傳承到的)好廚藝,在鄉里開起了食堂。
那些年,時常有「同鄉」的國民黨軍官,在他這裡又吃又喝,然後拍拍外公肩膀後就揚長而去。
更不要提二二八發生時,外公因為鄉音問題,遭受亂民遷怒毆打,最後逃入(還是被打入)水溝才免於死劫。
看《流麻溝十五號》之時,這些烙印在我胸口的隱形彈痕,仍隱隱作痛。
原文出處 許政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