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猶太遺產博物館(Museum of Jewish Heritage)最近舉辦新展覽 Boris Lurie: Nothing to Do but Try,展出大屠殺倖存者、藝術家 Boris Lurie 憑其經歷所創作、傷痛及駭人的作品。
Boris Lurie Art Foundation 主席 Anthony Williams 在展覽的傳媒導覽中說:「他一生從未賣出一幅畫,只住在骯髒簡陋的屋子裡;他死後,畫作卻值差不多 1 億美元…… 他是個複雜的人。」這次展覽是博物館成立 24 年以來首次舉辦的當代藝術展,展出 Lurie 近 100 件美麗又恐怖的作品。博物館館長 Jack Kliger 直指這次展覽會不斷出現令人不安的畫作:「這是不一樣的(納粹暴行)證據。」
Lurie 於 1924 年在列寧格勒出生(現為聖彼得堡),兩歲時全家搬到拉脫維亞首都里加。納粹在他 16 歲時佔領這座城市,及後他最親近的人,包括母親、祖母、姊妹及女朋友都在倫布拉大屠殺(Rumbula massacre)中遇害,當時死者多達 25,000 人。年輕的 Lurie 與父親則被迫在工廠勞動,其後被送到里加附近的薩拉斯皮爾斯集中營,最終再被送往德國布亨瓦德(Buchenwald)衛星集中營,強制勞動至獲釋之前。戰後 Lurie 在美國反情報部隊工作,然後移居紐約市。
Lurie 幾乎沒有受過藝術方面的正式訓練,但他全身投入其中,「無甚麼可做但總能嘗試」(Nothing to Do but Try)就是在他自習作品集中寫下的字句。策展人 Sara Softness 指,Lurie 將大部分作品私藏至離世一刻,包括用筆記本撕下的紙張、甚至是在沾了醬油的餐巾紙上畫的草圖,內容盡是他對納粹暴行的回憶:建築物著火、武裝部隊及被迫遷移的人。
他亦用繪畫表現與親人死別的創傷,例如 Portrait of My Mother Before Shooting,以淺褐色作主調渲染出母親輪廓。當年 Lurie 母親一直努力維繫家人,在女士們遇害的前一天晚上還舉行晚宴。而畫作 Untitled(37 Ludzas Street)則是描繪這家人的最後住址,畫作說明中提到,Lurie 在其餘生都「討厭宴會」。
Lurie 更在 1959 年聯合開始 No!art 激進前衛反藝術建制運動。運動創辦人曾解釋這是「軍隊、集中營、流氓無產階級藝術家的產物」,由此反對虛偽的知識分子、資本主義文化操縱和消費主義等,曾辦 The Doom Show 及 The Vulgar Show 等展覽。Lurie 在其職業生涯中從未出售過「一件實質的」藝術品,甚至會在交易即將完成時勸阻買家。
至於 Lurie 在 20 世紀藝術界的地位,也是在他死後由基金會為其奠定。他生前住在骯髒破舊的東村(East Village)工作室,更將之描述為「我在紐約的里加貧民區替代版」,但事實上,Lurie 在晚年已透過房地產及股票投資獲利,變得非常富有。他一直維持白天睡覺、晚上工作的刻苦生活,友人都推測他是否想要重現集中營的生活。
原文出處 C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