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最遙遠的距離】是在今年台北電影節的開幕盛會上,當時本片也尚未得到威尼斯影展的獎項殊榮,及其他各大影展的邀請與競賽,是真正的全球首演。
要不是最後我被賈孝國飾演的神科醫師阿才,那不知道有多長的地上泅游片段嚇到!這部電影對於音聲的運用,以及演員們各自擅場不同的表演方式,不論桂綸鎂(上班族小雲)、莫子儀(錄音師小湯),甚至於讓我驚豔的妓女(愛麗絲飾)、花蓮那位檳榔西施,還有導演林靖傑前作【嘪相害】中的警察一角,也來跑龍套當壞人,整部戲的節奏、攝影、欲傳達都市人骨子裡壓抑至極的深深寂寞,都讓我喜愛並感受到愉悅、清新、充滿詩意與趣味。
當然後來追問之下,才知道一開始要擔任主角的劇場界傳奇人物陳明才先生,在來不及演出本片的籌備期間,也在花蓮海邊神奇失蹤。而我懸在那的疑問得到了解答,怪不得電影結束前導演要來一下神來一筆,那麼深沉又有點顧影自憐的自溺,玩了一段一鏡到底的把戲,以作為他對陳明才先生無上的懷念與致敬。這是讓人無比動容的動機,也使電影多了一份寂寞之外,無聲的溫暖與希望。
寂寞是來自於不被了解與自我封閉,但人畢竟是需要與被需要的,所以小雲必須踏上追逐的旅程,小湯必須完成他的福爾摩沙之歌,阿才醫生呢?必須在角色扮演(性遊戲)與扮演別人救贖(對他人的治療)之外,完成自我救贖。
其實電影裡也有其他蛛絲馬跡,讓我怎麼看都覺得導演將自己投射到了小湯身上,才會有那一段兩人異地陌生又真誠的友誼,阿才最後甚至於因為治療小湯,化身女友吻了對方(除了兩位演員前作的延伸巧合),我更覺得非僅是同志愛的表態,更是跨越昇華了性別,達到了男性至高堅定的情誼。這也呼應到金馬影展參展短片【暴走兄弟Bennys Gym】中屬於12歲男孩的親密接觸,並非只有欲愛等級而已。
導演來不及表達的又說不出口的部份,就讓電影幫他說話…。
我又想起過去自己曾一人凌晨3點獨坐在空蕩的舞廳舞台上,孤獨一人悲泣的經驗,竟神似小湯哭的斷腸一般。
寂寞與否?取決於能否獲得釋放!
最後一鏡:一端是小雲、一端是小湯,兩人是否能擦出火花?結果還待你自己想像!
「敞開心胸吧!」不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才有可能得到真正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