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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勒熊影評:酷兒的共業與別業【漂浪青春】


周美玲導演的前三部長片,很有系統的拍了扮妝皇后男同志的故事【豔光四射歌舞團】,結合夢幻與偶像元素的首部女同長片【刺青】,以及最新一部【漂浪青春】寫男女同生涯交疊的過去現在未來,或者說過去未來現在也可以…,可說是一直專注在同志電影這一塊的創作與發言。而她一部比一部更純熟的編劇與成品,讓我非常期待她更多可能性的發展(她親言本片後將暫往別的路線發展,【漂浪青春】正式播放前,將會增播一部她最新的短片作品【麥子不死】就有動作武打戲的嘗試)。

我看完【漂浪青春】之後的第一個感覺是她回到了一個創作者真誠面對自我的態度,先前【刺青】讓她接收到不管名利或是批評毀謗也好,她都以本片正面做了個交代。這才是她真正要講的話,真正想要表達的東西…。比起前作,她在作品裡多了一分對老年男女同志晚景的描寫與照護、關懷(第二段水蓮),但第三段(竹篙)還是透露出她對年少懵懂尋找自我時,卻有光明青春無限美好可能性的預言、憧憬,而第一段的(妹狗)就是普天之下女同志的性啟蒙…。這三段互為涉入、淡出,也互為因、為緣、為果的描述,將她放在任何一位女同志身上,可能會逼真到讓她們激動不已,整個生命得到投射的對象與救贖的結果也說不定!畢竟在台灣為同志,甚至於為女同志發言的人或電影少之又少吧!

女同志比起男同志應該是更為弱勢的一群吧!我問了導演一個問題:「在第二段中男同志阿彥躲避家中偷吃的愛人與一身的疾病,來到水蓮住所,被水蓮當成死去的女愛人阿海(雖然名字像男的)。最後,被罹患阿茲海默症的水蓮,因為當成阿海,而把他打扮成女人的模樣,到公園被指指點點也就罷了!還被三名路過的男孩惡意的咒罵、毆打…」我問導演這種情形嚴重嗎?普遍嗎?沒想到導演給了我一個讓我非常難過傷心的答案。她說:「不要講別人,她過去跑校園推片時,就多次遭到人群中有人故意對她丟紙團的經驗。」「更不用說,在她身邊一群好姐妹們,過去所遭遇的對待!」

這些跟導演的對談,不禁讓我對她拍攝的電影作品,有了完全不一樣的感受,這的確是她們的生命,不管是一部份也好,不被了解也好,被詛咒也好,這是她們這輩子要修的行…。我突然了解到導演在簡介中自言她在修行的話,原來是她與她周遭的友朋最深刻的覺受!她們生下來就是如此,一如妹狗愛上竹篙討厭起盲眼的姐姐菁菁一樣,這是他們的共業,相同的故事此時此刻正在不同地方上演…,箇中滋味的差別又點滴在她們個人生命的別業裡開展…,她們正在呼吸著…努力著…。

另外,特別值得一提是導演精心的選角,除竹篙趙逸嵐與菁菁房思瑜之外、老水蓮陸弈静、年輕水蓮徐麗雯,小妹狗白芝穎、長大的妹狗黃姵嘉,不論相貌、聲線與表演上的前後一致,都應該獲得讚許…,也許對一些人來講,這部電影不太重要,但我相信能得到廣大女同志們,很大也很高的認同,這是她們不悔的青春,一條辛苦卻值得走完的一生吧…!

加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