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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評

龔萬祥 : 我想努力成為像廖桑這樣的電影人


我想努力成為這樣的人

2020的最後兩個月默默地踏上了奇幻旅程,而我很幸運的有我非常尊敬的老師,廖慶松,廖桑陪著我。

這些年來,我很努力的投了各式各樣的拍片補助與相關申請,始終沒有回音的就這樣一遍又一遍,每逢要送件的時候我就會再厚著臉皮拜託廖桑幫我當監製,一遍又一遍拿著他說他都看不懂的劇本去請他指點,老師總是笑笑的說,你這個劇本還有很多問題,還要改,我這樣來回看了兩三遍,還是看不懂呢,然後幫我在監製的欄位上簽名,叫我要加油,不要放棄。

然後隔一段時間,我會再發一個簡訊給老師,說謝謝老師的幫忙,但是我沒有入選,連面試的機會都沒有。

今年是一樣的過程,但廖桑在疫情期間反而是越來越忙,太多人要請他看片,請他指點,我就不敢再過去打擾廖桑,只是問了他方便的時間想要跟廖桑通個電話,因為今年運氣很好的進了短輔面試,還是會很忐忑的想要知道老師的想法,然後再繼續修改,看還有哪裡不好,能夠改進。

廖桑還是覺得問題很多,而且情緒上的連結有問題,心裡暗自想著果然有猶豫的地方還是過不了老師那關,想說講得有點久了,怕耽誤廖桑工作,結果廖桑直接問我那我的短輔面試是幾點在哪裡?他說他要陪我去面試。

因為廖桑說他覺得他應該要幫我。

我是真的很驚訝也很歹勢,覺得怎麼好意思麻煩廖桑親自出席,當然也很感動,可是還是再三確認會不會太麻煩老師了,老師說看這些年來我這個樣子,他覺得他應該要幫我,不然他也過意不去,自己的學生有機會,還是要幫幫他。

隔天,廖桑比約定時間還早的就到了現場準備,因為剛好有好幾個台藝電影的學生同時要參加面試,就一起圍在廖桑身邊聽他的意見跟建議,一下子從短輔的廝殺現場回到了學校研究室,聽著廖桑的想法,試著去看到在他眼中我們看不到的事情,讓我們這群學生可以再度聽老師分享與補課。

短輔面試結束後,廖桑問我後面的計畫,我說因為我想回高雄拍所以我也有投高雄拍,就等結果出來後再一次一起做規劃,廖桑就說要是我能進面試,他也要陪我去面試。

去高雄嗎?老師不是很忙嗎?這樣會不會太打擾老師時間?老師說他覺得短輔面試完之後,我入選的機率有從49%提升到51%,要是高雄拍有機會的話,他應該要再幫幫我的

其實,我只是廖桑在學校的最後一波學生,在學期間的成績或表現也不算突出,普普通通,只是老師真的很照顧他的學生而且是很用心的在幫忙,所以我才好意思厚著臉皮,一次又一次的拜託老師伸出援手,而老師也總是給予出乎意料的善意跟協助,到了面試現場總是行政團隊跟評審們比較驚訝,因為他們都沒想到廖桑會真的出現,剛好高雄拍的行政團隊也有老師以前的學生,就趁著空擋開心的出來跟廖桑打招呼,他們都真心的開心能再見到廖桑,在一旁看著,我真的很希望我也能向老師看齊,成為廖桑這樣的人。

我必須說,我一直都知道老師很辛苦,但是是真的自己當老師了才知道其中的辛苦與辛勞,廖桑一直一視同仁的協助著我們這些學生,有太多太多人,太多太多作品被廖桑指點,照顧過,以前課堂上好幾隻作品就這樣前前後後的在課堂上看著他們改了一年,很神奇的,就是那一兩秒,幾格的差距,整部影片就不同了。

廖桑因為工作無法再繼續留在學校服務後,我覺得最遺憾,最可惜的就是這一點,因為我們的作品沒有辦法再請老師變魔術了,沒有機會再透過老師的經驗和視野,將自己的片變得更好。

今天要坐高鐵下高雄,一上車,老師還在看我的劇本,我很驚訝,也很感動,沿途上老師一一說著他的想法,劇本的缺點跟哪裡不好,然後偶而叫我看看外面的風景,說你看,這個景很漂亮。

那洩漏而下的陽光跟雲讓我想到了悲情城市,而我很幸運的坐在老師的座位隔壁,聽著他說話。

在那一片片流轉的光影中,來回的穿梭在電影的時光跟老師的建議裡,我真的很幸運,也很開心能有機會這麼靠近得向大師請教。

老師都不會覺得累嗎?

剪接是影片的最後一關了,我之後就沒有人了,我一定要搞定啊,而且我熱愛人,我熱愛電影。

這趟高雄的當日往返之旅,最珍貴的就是那些能和廖桑聊天的小小間隙,他看待作品的態度與專業,光那個眼光就是人間國寶的等級,對於學生的付出和用心更是讓人望塵莫及。

我想努力成為像廖桑這樣的電影人

原文出處 龔萬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