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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評

張明強 教授 : 觀念置換 20201204


德國一位二十二歲的年輕女子,在抗議帶口罩的舞台中,說自己是現代版的Sophie Scholl。Sophie Scholl是納粹德國時期反抗團體白玫瑰的成員,她和哥哥Hans Scholl因為在慕尼黑大學丟下一堆反納粹的傳單而被以叛國罪處死。

事件發生時,一位保全把他的保全衣服拿下,然後拿給她,說她這樣說是幫納粹無害化(Verharmlosung des Nazis),不願幫她維安。結果這個錄影傳遍德國,連德國外交部長Heiko Maas都在推特批評這樣的言論,是對大屠殺的無害化(Das verharmlost den Holocaust)。

少女把抗議口罩的心態,形容成被迫害自由的Sophie Scholl,就是在進行一種觀念置換。德國納粹屠殺猶太人,Sophie Scholl只因為推了傳單下去,就被處死,這和武漢肺炎期間,為了保護其他人,規定帶口罩的行為根本不能比較。但只是覺得我被限制不戴口罩的行為,就認定是一種被迫害,然後類比於Sophie Scholl,這種不符合邏輯和脈絡的行為,就是觀念置換。

這種觀念置換在德國引起很多的批評,也因為教育的關係,他們對於Verharmlosung des Holocausts(大屠殺的無害化)非常重視,這樣的觀念置換就很容易遭受到批評。但這樣的觀念置換卻常發生在被中華文化影響的區域,比如中華民國。

比如說把轉型正義講成東廠就是一種觀念置換,轉型正義是民主國家對於以前獨裁統治的一種正當作為,許多國家都有進行轉型正義,比如德國和西班牙。轉型正義越好的國家,民主會越穩固,比如德國。東廠是古代集權國家對於控制人民的一個機構,是為了鞏固皇權,進而破壞人權的機構,把這兩個脈絡拿起來一起講,就是觀念置換。

這樣的觀念置換最近又發生,某位反滲透專家,在政府提出行政法,回台的民眾需要3日的PCR陰性證明,把方仰寧拿出來對比,並說出違憲。這樣又是一種觀念置換。

首先說出違憲就已經爭議很大,因為大法官雖然有對人民遷徙自由提出憲法解釋,但也提到『惟為維護國家安全及社會秩序,人民入出境之權利,並非不得限制,但須符合憲法第二十三條之比例原則,並以法律定之,方符憲法保障人民權利之意旨』,加上CDC有法律專家進駐,對於是否違憲根本很多爭議。

不過拿方仰寧來比喻陳時中,就是很明白的觀念置換,因為把一個半獨裁政權當時為了打擊非暴力抗爭的群眾所做的驅趕行為,和現在為了民眾健康而提的法案相提並論,這就是沒有顧及邏輯以及脈絡的觀念置換。

觀念置換常發生在中華文化裡,因為中華文化就是一個講感覺不講邏輯,以情為主不以物為先的文化。在這種文化裡,只要感覺類似,就可以類比。所以各種不三不四的類比就出現了。而真正的類比不是感覺相同,而是整個事理邏輯都相通。比如你可以把蔣介石毛澤東跟史達林和希特勒類比,因為他們都創建某種監視人民的機構,都迫害人權,都殺人無數。但如果把任何民主國家的領袖跟這些人對比,就是觀念置換。

很可惜的,中國現在正在輸出觀念置換,比如他們現在強烈輸出川普就是希特勒。西方人不但不對中國才是真正在做希特勒做的事,比如在中國建立集中營有反應,來做真正的類比。反而他們指責一個沒有建立特務機關,沒有殺人的民主國家領袖是希特勒,這種觀念置換在歐美不斷發生,讓人不可思議。只能說,注重理性思維的西方,竟然因為川普而接受觀念置換這樣不理智沒有邏輯的行為。中國的大外宣真的很成功。

原文出處 張明強